【三袁故事】五 笃友恭·小修忆中郎

五  笃友恭·小修忆中郎

一、小修东游

    万历三十七年（1609）春，小修东游。

三月十八日，小修的“泛凫”从公安出发。这天艳阳高照，风和气爽，“泛凫”顺江而下，当晚停泊在江陵郝穴。

次日抵达石首。

一路又经湖南君山和岳阳楼、嘉鱼赤壁、武昌黄鹤楼、晴川阁、九江、石钟山、小孤山、梁山采石矶、太白祠、金陵等，最后到达京口。

小修在京口停留了近两个月，游览了钟山、玄武湖、石头城遗址，登上了报恩寺塔，同时，也会见了不少朋友，参加了不少诗酒之会。

二、中郎之殁

小修到达北京不久，中郎也从陕西回到了京师。兄弟相见，自是一番欢乐。

春节后，中郎料理完公务，小修也参加完了春试，兄弟两决定一同南归。经过50来天的行程，回到了公安。

后中郎又在沙市长江边建了一栋小楼，命名为“砚北”楼，楼前空地又建了个檐楼，直伸江面。在这个楼上观江景，更能见“千帆竞举”、“烟景万状”、“大江如积雪，晃耀令人心脾”，因此将檐楼命名为“卷雪”楼。

中郎、小修或是往来于公安与沙市之间，或是在“砚北”楼上对坐读书，或是在“卷雪”楼上凭栏远眺，开始了一种恬静而舒畅的隐居生活。

就在他们共享兄弟之谊时，中郎染上“火病”，精神不振。

一天，中郎对小修说：“生死事大，四十年以前作今生事，四十年以后作来生事可也。”

八月二十五日，中郎火病更加严重，小修多方请医生治疗。

八月二十七日，中郎服药无效，小修整日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左右。

半夜时分，小修刚在一边躺了一会，突然听到中郎叫他，他慌忙跑进中郎卧室，发现原来是中郎在梦中叫他，小修感到中郎神明渐乱，不禁暗暗流下眼泪。

捱到九月初六日，中郎神智渐虚，终于脉脱神消，辞世西去。

三、小修忆中郎

中郎去世，小修悲痛欲绝，恨不得与中郎结伴而去，倒在地上很久才苏醒过来。

小修强打起精神来料理棺木，但在中郎家中只找到五十两银子，只得临时当掉一些家具。小修无限感慨地说：“吏部郎之清如此，即予亦不知也。”

中郎去世后，留给小修的是一段痛苦的怀念。

有一次，家族中一位小女儿念起一首诗：“路逢萧史不回身，风袅芙蓉绡领巾。雪里自然标路少，但凭闺艳作仙人。”小修一听，猛然想起这不是中郎游桃源时写的一首游仙诗吗？

小修不觉呆立半晌，凄然泪下。

还有一次，小修听说中郎在沙市的住宅卖给了别人，不觉又想起中郎，流了好一会眼泪。

为了寄托自己对中郎的哀思，小修遵循中郎生前的夙愿，捐资增修了二圣寺三圣阁的后墙，为中郎、父亲以及伯修祈了冥福。

中郎去世一年后，小修听说法华寺风水好，又特意将中郎的灵柩移葬到了法华寺附近的原野上。